初月如弓未上弦

【白圭×顾氏】与妻书

上篇发糖，这篇捅刀。干完这票，洗手上岸（毕业论文真的不能再拖了！

緜卿如晤：

余离家逾四旬矣，不知汝平安否？大儿长大否？谚云“三翻六坐”，余有暇时，空想其在汝怀抱，咿呀情状，信可乐也，不觉莞尔。

正月底，余夜宿开封府，辗转反侧，久不能寐。不意汝自门外翩翩而至，温存款笑，问余饥寒。余既惊且喜，曰北地寒厉，朔风砭骨，汝孤身一人，怎生至此？汝忽悒怏不乐，以背面余。余究问再三，对曰“山长水远，风尘满鬓，恐污君目。”余笑揽汝至镜前，曰“此之谓粗服乱头，不掩国色。”汝始展颜，与余携手絮语，不消细述。已而径去，余怅然醒转，乃一梦耳。然境中发肤体息，历历宛肖，其果梦耶？其汝之神魂千里来慰吾之途路艰难耶？余平生不属怪力乱神，今始觉《倩女离魂》故事，或非纯然虚妄也。

会试毕，余日夕优游无聊，待放榜而已。昨夜灯下读书，烛芯爆结，恰成五瓣。此佳兆耳，料余今必中鹄，汝之疾亦当大安矣。堂上椿萱康健，大儿亦有乳媪照看，望汝少劳累、省思虑，为余珍摄保重，切切。

丁未二月廿日，伯端走笔书于顺天试馆

【完】

*[元]杨朝英《水仙子》

灯花占信又无功，鹊报佳音耳过风。绣衾温暖和谁共？隔云山千万重，因此上惨绿愁红。不付能博得个团圆梦，觉来时又扑个空。杜鹃声啼过墙东。

*我需要解释一下刀在哪儿么？白圭梦见顾氏那晚，她已经去了。白圭不知道，还以为爆灯花是吉兆，还在家书里把梦境讲给顾氏听，殊不知这封信已经永远寄不到了。太岳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情深意重之人，顾氏一去，把太岳身上的少年柔情永久地带走了。后来他那样怀念顾氏，是否也在怀念未经宦海风刀霜剑的他自己呢？